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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第32部分阅读

边有消息没有?”

    队正又禀报:“大人,我们也去了皇甫县公府,他说肖姬已经送给大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砰!”一声,高恒狠狠一拳砸在桌上,低声咬牙切齿骂:“王八蛋,他敢说和他没有关系?”

    唯一能要挟肖姬的人就捏在皇甫渠手中,他居然说和他没关系,这让高恒心中怒火万丈,他又恶狠狠问:“他还说什么?”

    “他还说肖姬的父母在把肖姬送给大人的同时,便离开县公府了,他还是那句话,他说肖姬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是大人的私事,和他无关,让大人不要把他扯进去。”

    “狗屎!”高恒破口大骂,他腾地站起身,心中怒火燃烧,“好一个皇甫渠,女人是他送的,出了事却和他没有关系,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吗?我找他去!”

    他怒气冲冲刚要出门,一阵脚步声响,又一名士兵跑了进来,“大人,苏刺史求见!”

    高恒愣住了,半晌,他又颓然坐下了,苏翰贞这个关键时刻来了,这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请他进来吧!”

    高恒低声叹了口气,他忽然又喊住了士兵,“只有苏翰贞一人吗?陈中丞有没有来?”

    “只有苏大人一人,还有一个少年,或许是他的随身护卫。”

    高恒点点头,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只要陈直没有来,那就有商量的余地。

    片刻,苏翰贞带着无晋走进了秋圃园,今天是高恒入东海郡以来,苏翰贞第一次和他会面,他俩表面上漫不经心,平静如水,可事实上却是暗流汹涌,这次会面关系他们两人将来的官场生涯,涉及双方的命运,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谈判。

    就在刚出发时,苏翰贞又和陈直谈了几句话,陈直还是希望利用这些证据弹劾高恒,皇甫惟明这个小小的户曹主事不足为虑,他希望苏翰贞能够从大局考虑,但苏翰贞依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提议,‘我自会向太子禀报!’这是苏翰贞留给陈直的最后一句话,语气坚决,不容质疑。

    高恒迎了出来,他们在朝廷时便已认识,当时苏翰贞是东宫善赞大夫,五品官员,而高恒是刑部郎中,同样也是五品官员,在开朝会时,他们几次站在一起,甚至还彼此交谈过,那是一年多以前。

    在那个时候他们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那时的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一年多以后他们会在眼下这种尴尬的情形中会面。

    两个人见面时表面上带着一丝笑容,高恒笑着说,“苏大人请!”

    “侍郎大人请!”

    苏翰贞给无晋使了一个眼色,无晋跟在他后面走进了房间,无晋现在完全相信了苏翰贞的诚意,他听到了苏翰贞和陈直之间的简短而激烈的争论,苏翰贞的有始有终,终于使他相信,苏翰贞确实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官员,有一种书生的固执,他还保留着读书人骨子里的品格,一种人性的光辉,他宁可放弃扳倒刑部侍郎的机会,也一定要信守诺言救出为他而入狱的属下,这让无晋内心充满了感动。

    他默默地跟随着苏翰贞走进了房内,站在他身后,高恒只是瞥了他一眼,很显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只是把他当做了苏翰真的贴身护卫。

    两人分宾主落座,苏翰贞淡淡一笑:“听闻昨日侍郎被刺伤,我公务繁忙,没有及时来探望,请侍郎大人不要见怪。”

    “没有!没有!”

    高恒连连摆手,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臂呵笑道:“虽然血流得多,但没有伤筋骨,医生说并无大碍,休养一两个月就好了,多谢苏大人关心。”

    苏翰贞心中担心惟明,他觉得拖一刻时间,惟明就会多一分危险,他就像要从死神手中将惟明抢回来一样,立即进入了主题, “高大人,我想和你再谈一谈惟明,我觉得大人是在冤枉惟明了,惟明是维扬县名门子弟,是丹阳郡王之后,又是贡举士,饱读圣贤书之人,他怎么可能是刺杀大人的幕后主使?大人切莫为一时之激愤,放过了真正的凶手。”

    说着,他将两封申国舅的信放在了桌上,又淡淡道:“这是有人交道郡衙的一些文书信件,好像是高大人的东西吧!”

    高恒脸色一变,果然是在苏翰贞手中了,他心中又气又急,也顾不上面子了,取过信便恨声道:“一个该死的贼偷走了我的不少东西,苏大人,不止这两封信吧!”

    “哦!”苏翰贞轻描淡写说:“还有一些东西正在整理中,御史陈中丞也颇为感兴趣,他几次提出问我要这些文书信件,我没有给他,我说这是高大人的私人物品,外人怎么好随便翻看呢?”

    说到这,苏翰贞似笑非笑地望着高恒,等待他的答复,高恒脸一阵青一阵白,但心中却又升起一线希望,他明白苏翰贞的意思,只要放人结案,他就不把这些文书给陈直,双方做一个交易。

    高恒也无可奈何了,他只能和苏翰贞达成妥协,但他也知道仅仅放人是不够的,还需要把这件刺杀案定下来,否则苏翰贞也不会相信他,他又想起皇甫渠害了自己,心中恼恨之极,便冷冷道:“既然我被刺,总归要有说法,否则朝廷也交代不过去,其实我这伤是一个女人所刺,而女人已经失踪了,但幕后主使却在,我觉得此次刺杀案和皇甫县公有关,明天我会正式写一份公文回刑部,苏大人觉得怎样?”

    看来双方都一致同意用皇甫渠来做替罪羊了,这样也好,东海郡少了他,便少一个祸害,想到这,他便微微一笑道:“我那里也有几份关于皇甫渠的受贿检举信,我猜测或许他是怕侍郎大人查到他的问题,所以他才行此下策,明天我会派人把那些皇甫渠的受贿线索给大人送来。”

    两人目光一触,皆心照不宣了,苏翰贞便站起身告辞:“打扰高大人养伤了,我先告辞!”

    高恒送他走到门口,又忍不住问:“苏大人,那我的那些文书信件,你看什么时候能还我?”

    苏翰贞停住脚步,回头一笑:“高大人放心,是你的东西,终归会还你。”

    他拱拱手,便带着无晋离开了秋圃园,高恒望着他们走远,他低声对士兵下令:“速去传我的命令给徐远,立即释放皇甫惟明,撤销一切关于皇甫惟明的指控。”

    卷 一 东郡风云 第一百零八章 半夜捉贼

    第一百零八章 半夜捉贼

    傍晚时分,皇甫惟明被县衙衙役送回了皇甫府宅,同时宣布撤销了对皇甫惟明所有犯罪指控,皇甫惟明完全恢复了清白。

    他的妻子戚馨兰和两个孩子也回来了,整个家族以一种极为隆重的礼仪将惟明迎进府门,确切说,惟明是被抬进了府门,他在狱中先后遭遇了两次审讯,浑身被打得遍体鳞伤,已经无法走路了,只能用担架抬进屋,戚馨兰又是高兴又是心痛,高兴是丈夫终于平安归来,心痛是他遭遇了折磨,她躲到一旁,偷偷地哭了一场。

    很快,皇甫家请来了最好的医生给惟明疗伤,情况还算满意,都只是皮肉之伤,没有伤到筋骨,休养十天半月便可痊愈。

    族人渐渐散去,惟明所住的院子里又安静下来,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一家人,惟明只能趴在床上,他主要是背部被鞭子抽伤,不能平躺,此时,他陷入了一种沉思之中,牢狱的黑暗正渐渐离他远去,嫣红的夕阳射进了房间,将房间染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格外地静谧而温馨。

    骆骆和朵朵像两只小猫一样眷恋地依偎在父亲身旁。

    戚馨兰端着一只红漆盘子走了进来,“大郎,吃饭了!”

    她言语中透出一种全家平安无事的喜悦。

    “无晋呢?”惟明有些奇怪地问,从回家到现在,他一直不见无晋。

    “他好像没有回来,我也很奇怪。”

    戚馨兰心中对无晋也充满了感激之情,她想了想便说:“应该是在当铺,要不我现在给他送饭去,让他回来一趟。”

    惟明摇摇头,“算了,我估计他是昨晚一夜未睡,让他好好休息吧!”

    他又低低叹息一声,“我有一种两世为人的感觉,昨晚在县牢,我以为我活不成了,没想到,仅仅只用来了两天一夜,我便被放出来了,是无晋,我心里明白。”

    戚馨兰坐在丈夫旁边,轻轻地抚摸他头发,目光中充满了爱怜和温柔,“你不要想这么多了,好好把伤养好,祖父也是这样吩咐。”

    惟明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不多想了,娘子,给我烫一壶酒。”

    得到兄长被放的消息,无晋便一头栽在床上再也没有知觉了,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很黑,唯一的一点儿昏暗的光,似乎是从黑沉沉的海面某个角落发出,是一个身着长裙的仙女从天而降,手中拿着一颗闪亮的宝石,他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见她的背影,背影很熟悉,似乎是九天,又有点像齐凤舞,她正离他而去,把他留在黑暗之中,不管他跑多快,总也追不上,不管喊多大声,她也听不见,他一急,便醒过来了,再怎么也睡不着。

    他索性翻身起来,去了一趟茅厕,等他回来时,睡意已经全消了,现在已经是六月初,天已经渐渐热了,但半夜里还有一点凉意,维扬县靠海,不像中原,这时候大家都开始在院子里睡觉了。

    无晋仰望着满天的星斗,夜空格外清澈,每一颗星星都异常明亮,他喜欢这种感觉,这会让他想起童年,他的那个世界,坐在乡下的稻谷堆上,看到的也会是一样明亮的星辰。

    忽然,他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像是老鼠夜食,而是像人在翻动帐本的声音,声音似乎是从大堂那边传来。

    ‘有贼吗?’

    无晋迅速而又轻手轻脚地向大堂走去,大堂和后院之间的门没有关,只挂着帘子,他挑开帘子一角,向大堂望去,只见一个身材有些肥胖的黑影背对着他,一点淡淡的星光从窗缝里射进,照在椅子上,他正鬼鬼祟祟地翻动着什么,无晋慢慢走上去,狠狠一脚向他撅起的肥屁股上踢去。

    “哎呦!”

    一声大叫,那黑影像球一样被踢滚到一边去了,‘五叔!’无晋听出了黑影的声音,他连忙点亮灯,光线在大堂里弥漫开,只见躺在地上,正痛苦揉着屁股的胖子,正是他的五叔皇甫贵。

    “五叔,怎么是你?”无晋挠挠头,连忙上前把他扶起,“你怎么像做贼一样……”

    “你这浑小子,我不就是担心把你吵醒吗?”皇甫贵一咧嘴,“哎呦!又酸又疼,快扶我坐下。”

    无晋扶他坐下,他见椅子上放一堆帐本,不由奇怪地问:“五叔,你找帐本做什么?”

    “我这两天在算五月份的帐,总觉得算错了,睡不着觉,便想找两本帐回房去算,又怕点灯把老七那个鲁莽的家伙惊醒,他会大喊大叫影响你睡觉,所以我就没点灯。”

    皇甫贵刚说完,便听老七的破锣嗓子叫嚷起来,在三更半夜异常刺耳,“掌柜师傅,你不睡觉在大堂做什么?要不要我来帮忙?”

    “你看看,这小子一点不管别人休息!”

    皇甫贵立刻恶声恶气回喊:“你睡你的觉,和你没关系!”

    院子里又安静下来了,无晋有些奇怪,“五叔,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了?以前都是能躲就躲,怎么现在主动要来帮忙?嗯!称呼好像也变了,叫掌柜师傅了,奇怪了。”

    “有什么好奇怪,这小子在表现呗!”

    皇甫贵不屑一顾,“前天我告诉他,我们可能要开钱庄了,这小子就立刻问,那以后当铺由谁来管?还说跟了我这么多年,是我的徒弟,只是没行拜师礼,又给我补行拜师礼,肉麻得要死,所以这两天他比谁都卖力,哼!他的心思我还不懂?”

    无晋忍俊不住,笑着说,“其实老七也不错啊!做了这么多年,经验也蛮丰富,可以让他独挡一面嘛!”

    皇甫贵摇摇头,“他不行,太浮躁了,我宁愿让黑猪做掌柜,比他稳重多了,这小子就是伙计命。”

    “五叔,我觉得话不能这样说,或许只是他没有机会,五叔应该给他个机会试试。”

    “以后再说吧!先给他个教训,让他成熟一点,再考虑在钱庄里给他做点什么事。”

    说起钱庄,皇甫贵想起还没有给无晋说卖地的事,便连忙起身从柜台的抽屉内取出了一叠契约,“无晋,你看看这些契约,土地基本上都卖出去了,不过价格没有你想的那么高,除了市口最好的李记珠宝外,其余大多在八千到一万两银子之间,一共卖了八万两银子。”

    八万两银子在他的预料之中,无晋并不是很在意,毕竟他的第二座南桥没有建成,还显示不出这块地的真正价值。

    “那齐瑞福那两亩地卖掉了吗?”

    皇甫贵摇了摇头,“齐四郎不肯让步,坚持一万两银子,所以谈不下来。”

    “谈不下来就算了,不卖给他,卖给别家,谁都可以。”

    “可是……”

    皇甫贵有些为难道:“齐四郎已经放出话来了,那块地齐家要定了,谁敢和他抢?”

    “是吗?”无晋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倒要去会一会这个强横的齐家四郎。

    天蒙蒙亮了,一层薄薄地晨雾笼罩在紫桐河两岸,街上开始传来人来人往的脚步声,无晋洗漱一番,便不慌不忙出门了,他要会一会这个嚣张他的齐四郎,那他是的土地,他想卖给谁是他的事,这个齐四郎居然威胁其他人,不准别人染指那块土地,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当铺面前的大街上人流穿梭,十分热闹,无晋先去了新桥处查看进度,新八仙桥的加固依然在继续,由于新桥比老桥更加结实宽敞,而且是平桥,这就方便马车通过,因此人流量反而比从前更加大了,这样一来,他破坏小九龙格局的说法也就不攻自破。

    而且由于许多财力雄厚的大店都买下了无晋的土地做新店,现在八仙桥的店铺都基本上认可了新桥移址的事实,除了杨记酒楼时不时会叫喊一声外,其他店铺基本上都不再理会此事。

    路过杨记酒楼门口时,他忽然听见一阵叫骂声,似乎是东主杨荆州在吼叫。

    “怎么可能没有帐,五年前的所有帐本必须给我全部找出来,我要一笔一笔查,我就不相信了,若被我查到了,我拿你送官!”

    “东家,五年前帐确实没有了,这是惯例,你让我去哪里找?”

    这是徐掌柜的声音,他忍气吞声在解释:“掌握,我跟杨家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哪谁知道呢?这年头我谁也信不过了,你不把帐找出来,那你肯定是贪了我的钱。”

    无晋昨天听五叔说了,他借了五百两银子给这个徐掌柜,拿去给儿子治病,难道是这五百两银子惹出麻烦了?

    无晋见门口站着的几名伙计都不屑的撇撇嘴,便上前笑问:“我是徐掌柜的老客人了,不知出了什么事?”

    莫说是老客人,就是一般路人问,伙计都会乐意说,要好好宣扬一下这个无德东主。

    “客官不知道,我们这个东主真是天下少有,昨天徐掌柜把儿子送去江宁府的百济堂看病了,那可是要几百两银子,今天一早,东主听说了这件事,便立刻来查帐,他不光要查这两年的帐,五年以前的老帐也要查,就是一句话,他怀疑徐掌柜贪了他的钱。”

    “原来是这样!”

    无晋又奇怪问:“那五年前的帐为什么不能查呢?”

    “客官,这是行规,老帐只要超过五年,官府就不会追查了,而且这种流水帐,一年就有几十本,很占地方,所以五年以上的帐一般店铺都不会保存,除非是齐瑞福那种大店,有地方摆放,像我们这样小店,哪有地方摆放,所以都不会保留。”

    原来是这样,这个无晋倒也能理解,后世的帐簿保管年限是十五年,而银行的客户流水记录最多也只保三年。

    “那会怎么样呢?我是说,你们徐掌柜会被开除吗?”

    几个伙计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如果生意变差的话,或许有可能,以前我们一天到晚都不得闲,自从桥迁走后,明显生意少了很多……”

    “阿牛,不准给客人说这些!”

    一名店堂管事走到门口厉声喝斥,吓得伙?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