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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是非不分,众叛亲离

    最后,六月来了一段总结姓的发言:“老太爷、老太太,说实话,表小姐那几年过的日子,其实压根就不算什么?不过是不能过锦衣玉食的生活而已,离遭罪还远着呢?人家王神医和梁大夫都没有说啥,她倒是连梁大夫和他的亲戚都迁怒上了,这算啥事啊?说实话,我都为她臊得慌?”

    确实,如论无辜,那么王神医和梁大夫,岂不是更加的无辜?可是,人家半句怨言也没有,更没有去告密,也没有落井下石,而是竭尽所能的照顾和守护季晨曦。这样的好人,这样实诚憨厚的人,这样侠肝义胆的人,在这个纷乱的時代,可是不多见的了?

    相比之下,季晨曦就显得非常的令人不齿,非常的讨厌?就连她的骨肉至亲,也忍不住产生了这种感觉?tdkz。

    顾家富贵荣华的時候,她跟着顾惜,过着如同世家小姐般的舒适安逸生活。吃穿用度,侍候的下人,甚至比顾惜还要好一些。别的不说,就说珠宝首饰和衣服,就比顾惜多了许多。

    平日里,想吃什么,顾惜都尽量满足她,从来就没有对她有什么定量和限制的说法。在石榴园,她哪里是什么客居的表小姐啊,简直就是当仁不让的主子小姐嘛?

    六月絮絮叨叨的,将顾惜对季晨曦的好,都一点一滴的说了出来。越说就越激动,越说就越愤怒,最后化作了一声冷笑:“哼?还真是升米恩斗米仇啊?六月虽然只是个奴婢,但是却也比季大小姐懂得感恩,知道做人的起基本的道理?我家主子,可真是个冤大头啊?以怨报德的事情,六月也听过不少,不过像季大小小姐这般作为的,却也是不多见?”

    老太爷、老太太等几个季家的主子和下人,被六月这么的一数落,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又尴尬又羞愧。

    尤其是季庭杰,更是臊得慌,恨不得脚下有一个地缝,可以让他钻进去?

    顾惜对他的妹妹如何,他可是比谁都要清楚明白?

    一句话:顾惜待妹妹晨曦,有如嫡亲的姐妹;顾惜待他,如同嫡亲的兄长?情真意切,关爱有加,真心实意?不是亲兄妹,更胜亲兄妹?

    一時之间,偌大厅堂,寂静无声,安静的让人感到尴尬压抑。

    “老太爷、老太太,这是小主子让小的转交给二老的。小主子说,她在京城给二老置办了一个宅子,欢迎二老去京城安度晚年。”

    六月说着,递过去两个荷包,又解释道:“每个荷包里面,各有五张一千两的银票。小主子说,这是她孝顺二老的,希望二老的生活可以过得惬意舒适,平日里不要太节俭了?”

    说完,就给顾六递了给眼色,两人同時站了起来,跟老太太等人告别:“小的(奴婢)有要事在身,要去一趟钱塘,就此告辞?”

    “哎呦,这就走啊?好歹吃个饭,歇息一晚再走啊?”老太太等三人很是惊讶,连忙开口留二人。

    六月又给老太太蹲身行礼:“谢谢老太太,现在还不到午時,快马加鞭的,刚好可以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县城。老太太、老太爷、舅老爷多保重?”

    六月是个倔脾气,竟然说啥也不敢多呆一下,坚持要即刻离开。顾六的心思,也和她的一样,也觉得再呆下去,简直就是受罪,恨不得可以立刻施展轻功,远离季晨曦所在的地方?

    老太太就叹了口气,连忙吩咐季岩:“快去厨房取点干粮和白开水,给六月和顾六带上?水果饼干什么的,也多带点?”

    “是,小的这就去?”季岩飞快的转身去了厨房。

    “谢谢老太太。”六月和顾六恭敬的退出。

    一会儿的功夫,季岩就带着一个包裹,赶到了大门,递给了正欲踏上马车的顾六:“六哥,六姐,一路保重?”

    季岩依依不舍,眼里有了泪光。

    几年的朝夕相处,他和顾六、六月,都有了很深的感情,如今那个季大小姐那么的蛮横刁钻,不可理喻,怕是彻底得罪顾惜小姐了?

    这一别,何時才能相见?

    少年季岩,越想就越难过,伤心不舍的泪水,成串的往下滴落,哽咽道:“你们什么時候,还会回来啊?还有五哥他们,啥時可以见到啊?”

    顾六叹了口气,安慰道:“别难过,小主子在京城给老太太和老太爷买了个宅子,离石榴园不是很远。往后的日子里,咱们也许还是可以常常相见的,好好照顾老太太和老太爷,你自己也多多保重?”

    “是啊,会有相见的一天的,不要难过了?”六月看着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心里也不禁酸酸的,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那个季大小姐,如今姓情大变,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你离她远一点。否则的话,吃了亏,也没奈何。毕竟,人家是大小姐,你也不能把她咋样?”

    季岩哽咽着应下,不住的点头。

    “好好照顾老太爷和老太太,有什么没法解决的问题,就让人捎信去京城。或者,也可以去钱塘总店求助。多多保重,就此告别?”

    顾六对季岩温暖的笑了笑,扬起了手中的马鞭,高喊一声:“驾?”,双驾齐驱的马儿扬蹄启程,渐渐远去。

    篱笆墙外面,站满了云宅的下人,目送着远去的马车,大家的心里都感到空落落的,很是惶恐不安。

    这些下人,大约有二十五六个,其中的五个,是跟谁了季家十几年的;其余的人是顾惜临走之前,收留的这十里八乡的穷苦本分的几户人家。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顾惜的“心腹”,甚至有些人,只跟顾惜相处了短短的十几天。然而,每一个人,都对顾惜的人品和才干,深深的折服,心服口服,对她非常的尊敬和感恩。

    季大小姐回来了,而且一进门,居然对顾惜破口大骂,极尽侮辱之能事?下人们听了,见了,顿時都心惊胆寒。生怕这个不知好歹的恶毒小姐,会给大家穿小鞋,甚至无辜找碴,時不時的折腾一番。

    对滴,在下人们的眼里心里,季晨曦已经上升到了“恶毒小姐”的高度?无论是季家的家生子,还是顾惜后来收留的下人,此時此刻,心里都是惊慌的,都是厌恶的,都在暗暗的跟菩萨祈祷,祈祷季大小姐可以尽快的离开云宅?

    嗯,对滴?季晨曦不但是恶毒小姐,而且还是讨厌鬼,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六月和顾六离开厅堂之后,老太太就去了西厢房看季晨曦,这个姓情大变的孙女儿,实在是让她既恼怒又心疼。

    没错,她确实很不像话,确实让人油然而生厌弃的感觉,但是她比较还是自己嫡亲的孙女儿?总不能,就这样把她给赶出去?

    唉?真是造孽啊?

    老太太深深的叹息着,在丫鬟的搀扶下,步履艰难的,一步一步的,向西厢房挪去。

    头上的白发,似乎一下子,又多了一下。神情,非常的黯然,说不出的悲凉落寞。

    团聚的喜悦,早已随着季晨曦那一句又一句的恶毒的话儿,飘散在了寒冷的北风之中。余下的,只有哀愁和悲凉伤感。

    老太爷、季云翊和季庭杰站在篱笆墙的里面,透过那菱形的空隙(篱笆墙,是竹编的,空格是菱形的),目送着远去的马车,看着那依依不舍的下人,心里感概万分。

    从下人们简短的几句议论声里,他们了解到了下人们的担忧,也了解到了下人们对顾惜的敬重和依恋。同時,也了解到了,在下人们的心里眼里,原来季大小姐季晨曦,竟然是一颗“毒瘤”,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季家的三个主子,心情都非常的复杂,说不出的伤感无奈。

    下人们有这种想法,这些心思,也是再正常不过了?谁让他们的女儿(孙女),是这么一个蛮横跋扈、怕苦怕累的女子呢?

    命比纸薄,却偏偏心比天高?

    不过是在山村里生活了三年,却嚷嚷着是受罪了,觉得自己吃大亏了?殊不知,顾惜在杏花村这几年,每到农忙季节,都会下地插秧、收割、晾晒。就连顾朗,也被她以“锻炼意志和体魄”为由,派去干各种农活,放牛、放羊、插秧、收割、晾晒等等,就没有一样是顾朗没干过的?

    家务活,就更不要说了,煮饭炒菜做糕点饼干,收拾屋子,打扫房屋,洗衣服种菜,哪一样顾惜都干得很欢快,全然没有大小姐的傲娇和做作?

    季晨曦沐浴更衣,吃过丰盛的午饭,又歇息了两个時辰,这才懒洋洋的起床,再次来见自己的父亲和爷爷。

    老太爷正和老太太说话,见孙女儿进来了,老太太连忙笑着招呼:“曦儿,起来了,快来奶奶这里。爷爷和奶奶,有话要跟你说?”

    “哦。”季晨曦懒洋洋的走了过去,在老太太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