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记下了。”
“我就知道徐姐姐你最好啦！”秋菊眉开眼笑。
这话很受用，子丹听了也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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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
很快到了秋菊及笄的日子。大户人家的小公子们及笄都要请客摆宴的庆祝的，一般人家也多会请好友来吃个饭，此番举动一来是庆祝吾家有儿初长成，二来也是告诉大家欲提亲者速速来，可以说这对男孩子是一生中很重要的一次经历。甚至青楼小倌们及笄，鸨爹也会颇为隆重的办。
只不过青楼小倌的及笄办是办了，这意思却是不一样了。一般的小倌的及笄，鸨爹会将场子弄得喜庆一些，夜晚来临时在台上宣布一下，然后小倌上台献艺，献完了台下的客人们开始出价，出价最高者可买得小倌初夜。至于花魁人物，鸨爹们大多会事先请一些平日里较喜爱他们的有权有钱的人来让花魁陪着先吃个饭，到了晚间便让花魁上台献艺，之后同样是出卖初夜。
不过也有秋菊这样的，鸨爹舍不得早早就让他们破了身，想多养两年抬高身价多赚些钱，便在献艺后找个乐子让台下的女人们比试一番，在比试中胜出的便能免费跟美人喝茶聊天，至于夜，那肯定是不过的了。虽然不过夜，但能跟天仙美人相处也是让人很动心的，何况还是免费的，因此有钱没钱的都来参与，场面倒比那些明码出价的要热闹得多。
子丹也知道及笄对男子的重要，自然是早早就到了百花楼，早有小厮等在后院了，见她们来了便将她们带到秋菊屋里。
此时秋菊刚洗完花瓣澡，头发还湿漉漉的在滴着水呢，子丹脑中灵光一闪，笑问，“秋菊，你想不想更美？”
秋菊望向她，大眼里满是疑问，“自然是想啦，徐姐姐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就是，你的头发也交给我来弄。”
楚雯拐拐她，无声地提醒：今天是人家的及笄日，不适合开玩笑。
不是他不相信她，只是，她连自己的头发都不会弄，连最简单的发髻他都教了她好久……
那边秋菊已经连连点头了，“等头发干了便请徐姐姐帮我梳。”
子丹给楚雯一个安心的笑后走到秋菊背后，“不用等干，现在就要开始了。有没有小棍？最好手指一般粗，半个手指长就行了，还要一些线。”
众人虽然不知道她要这些干什么，但小厮们手脚还算麻利，没多久就准备好了她要的东西。子丹分出一部分头发来用小棍卷起扎上线，前面的头发给他剪成一个乖巧的宝宝型，剩下的直发在脑后盘出一个简单大方的花样，等头发八分干的时候解开线拿掉小棍，将卷起来的头发分散，一些盘在脑后，一些自然散落在肩背。因为裹起来的时间不长，头发不是很卷，跟他前面的宝宝型刘海搭配起来刚刚恰到好处，不会显得过于呆笨或成熟，反而让人觉得既乖巧又灵动。虽然没有弹力素，但发膏是有的，子丹用浓稠的发膏对了些水，找了把小刷子轻轻往他发上刷，这样头发干了后就不会毛起来了，最后，再在适当的位置少少地插上三两朵珠花，简洁清秀，更显单纯。
这头发做得让众小厮咋舌不已，让楚雯看得呆愣，认识她一年多了，他还不知道她有这么一手呢！可是她连自己的头发都弄不来，又哪里学来的这一手呢？这不合逻辑，纠结！
子丹现在可没空管他纠不纠结，她现在在乎的是秋菊满不满意，顾客至上嘛。
秋菊显然是很满意的，虽然准备的一大匣子头饰只用了三两样，但是比起那些满头都带的好看多了，当下嘴甜地赞子丹，笑得也更可爱了。
接下来是化妆，虽然楚雯有跟来，但子丹还是亲自上阵，效果自然是让人满意的，化完秋菊的妆，两人吃完饭就没什么事了，此时还是中午，秋菊去陪请来的客人吃饭，子丹和楚雯没事，便商量着去夏竹那儿玩。
“那不是草儿吗？”楚雯指指对面。草儿抱着什么东西，边走边嘟着嘴碎碎念。
“草儿。”子丹喊住他。
两人走过去，草儿忙跟两人行礼，“徐小姐，楚公子。”
楚雯指指他手上的东西，“挺漂亮的首饰匣，你要抱去哪里？”
“哼！”说到这个草儿就来气，“那个田侍郎，前些日子送了这个匣子给我们公子，当初还说什么对我们公子一往情深，今儿个竟然来要回去，亏得她好意思！”
看他气呼呼的，子丹有些好笑，“大概是觉得送了珠宝太亏了吧，还给她就是了。”
“对啊。”楚雯也点头，“夏竹可不适合戴些珠光宝气的东西。”想象夏竹满身满头金闪闪，楚雯都觉得那是糟蹋——糟蹋了夏竹。
草儿更加愤然，“哪有什么珠宝！当初送来就是个空匣子，只是还算漂亮公子才收下的。也不是舍不得还她，只是公子难得有喜欢的东西，竟又被人要回去了！真是可恨！”
唔……看不出来小草儿发起火来这么有气势，楚雯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子丹稍稍侧了身，“你拿去还人家吧，我们先去找你家公子。”
“好，我这就去把东西砸回去给她！”草儿说完气势汹汹走了，子丹楚雯齐齐擦了把汗，平日看起来温顺的小草，原来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啊！
相比草儿的愤怒，夏竹反倒表现得淡然，“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强要。”仍旧如平常一般与楚雯谈诗论琴。
子丹笑道，“夏竹的这种精神，真是值得学习啊！”
过了几日，子丹带了一个首饰匣子给夏竹，做工更为精致，也比之前那什么田侍郎那个简约好看得多，也更得夏竹的心。
夏竹冰雪聪明，一看就知道是前两天那匣子的事，她大概是担心自己难受才买了来送自己的，当下盈盈一拜，“谢谢徐小姐，只是这匣子得值多少钱？无功不受禄，我怎好意思收下。”
子丹笑道，“夏竹，我可是真把你当朋友，送这东西给你是不带任何功利性质的，你收着好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夏竹只得谢道：“让你破费了，也多谢你费心了。”
“不费心，也没破费，这是我让一个朋友做的，反正我是没付钱！”说到某人，子丹一肚子怨气那是压那是压也压不住，“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可恶，她做的木具一等一的好，做好了后却拿去烧火做饭吃！你说可恶不可恶？！”
“啊？”夏竹愕然，“为什么？”
“因为卖不掉。卖不掉她就拿去烧火煮饭？你说她费力做出来干什么？！不如直接烧木头不是更省事！”
夏竹极少有好奇心，这次还真是好奇了，“为什么会卖不掉？你不是说她做的木具一等一的好吗？”
“你要是见到她你就知道为什么卖不掉了！”
夏竹再次愕然，脑子里迅速出现几种卖不掉的原因：价格太贵啦、那人太凶啦、或者长得太丑啦……
子丹一开始抱怨，便有些没完没了，“我让她不要开那个店了，让给我开美容院，她不干，还说我可以将店里的木具全都卖了将钱拿去开美容院，你不知道，我当时那个高兴呀，结果她告诉我，以前的木具都被她烧火煮饭了，只剩有店铺里的那小猫两三只！我这个心情！你明白我的心情吗？真是用语言没法形容！”
夏竹静静坐在她对面听着她抱怨，着实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会做出这等……异于常人的事。
子丹还在继续，“你说我这店本来一时半刻也开不了的，但突然的她给了我希望了，然后又泼了我一盆冷水，我这个心情呀！想不难受都难！”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子丹歪在椅子里，“有啊，就是等我挣到钱，年后再开。”
“得多少钱才能开你说的美容店？”
“我想弄得好一点，起码也要两千两左右。”
夏竹想了想，进里间拿出一个匣子，“我所有的钱和首饰都在这儿，你拿去开店吧，首饰虽然都不是顶好的，但应该是能换些钱，总共加起来应该有八九百两了。”
子丹错愕地看着夏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导致自己都有些语无伦次，“你你、不、不，夏竹你够辛苦了，这些钱不知道是怎样才攒下来的，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你要攒着给自己赎身的，我不能要。”
“不瞒你说，我确实是攒着赎身的，但要什么时候才能攒的够？”夏竹望向窗外，满眼悲伤，“只怕我死了也攒不够，我想要踏出这道门，大概只有两种情况了，要不就是我死了，要不就是被哪个有钱的女人买回去。”
这么美丽的男子葬身这种污秽之地，子丹想到日后被糟蹋蹂躏的夏竹便心生不忍，“怎么会，你不是有这么多钱了吗？还不够吗？还差多少？我把我手上的钱全部给你，我有好几百两了……”
“不够的。”夏竹转回头，“现在要赎我，少了八千一万根本不可能，而且只会多不会少。”又淡淡笑道，“你只需答应我，日后你赚了钱，而我的身价在你能承受的时候，你一定要把我赎出去，让我自由，如此即可。”
夏竹的这份银子，包含他对她的多少情意，多少信任，又寄托了他多少的希望，那么厚重，子丹感动之余却不敢轻易许下这承诺，“夏竹，我怕我做不到，我怕我赎不起你……”
夏竹依然一脸淡然，“徐小姐，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我相信你会尽力的。只要你尽力了，就算做不到，我也不会怪你，那只能算是我命该如此。钱放在你那里，也许它还能生钱，也许我就有脱离这种生活的一天；但若是放在我这里，我便只能死在这里了。”
子丹想了想，“好。”
再想了想，“夏竹，你做我相好的朋友吧。”
夏竹愣了愣，“好。”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夏竹也很好，偶最喜欢的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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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3章
子丹继续，“或许我们会爱上彼此也说不定，或许，我们很适合在一起生活，如果你也愿意嫁给我，也许我们还会成亲，然后还会有宝宝，然后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一生。”
夏竹淡淡道，“怕只怕，到时候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躯了，如果你依然不嫌弃，我自是可以嫁给你的。”
子丹摇头，“此话以后不可再说，我从来不曾看不起你，莫说你还如此帮我，我只有心存感激了。而且夏竹，你也不要嫌弃自己，你要记得，心清白，身即清白。”
心清白，身即清白？夏竹又是一愣，随即又恢复淡然，试想，在这种地方呆过的人，又怎么会清白？只是他什么也没说，只向子丹点了点头。
子丹走后，夏竹看着眼前的首饰匣子，现在他已经没有首饰往里放了，他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到了徐子丹身上，至于是否押对了宝，夏竹不想多想，就当做是一场赌博吧，输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在青楼终老一生，赢了，他便能自由了，那是他希冀的生活。至于她说娶他的话，如果能有一个家，能有一个不会看不起他的女人照顾他，当然好，如果没有，他也不强求。
又说子丹今天是来帮小倌们做美容，顺便将首饰匣子给夏竹送过来的，本是打算送了匣子后直接就去化妆间，现在拿了夏竹的一匣子首饰银钱，若是要放在化妆间里那是怎么想怎么不安全，趁着楚雯他们还没来，便先带了东西回家，刚好在家门口遇到楚雯带着两个男孩儿正要去百花楼。
子丹让两个男孩儿先去了，留下楚雯和自己回到屋里，“楚雯，我很快就能开美容店了，你看。”
子丹将匣子放在楚雯面前，楚雯打开一看，全是珠宝首饰，还有些银子银票，吃惊道，“左小姐家的木具卖了这么多钱？”
这个……想了想，子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是夏竹借我的。”
“夏竹？”楚雯的思路有点转不过来，“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夏竹是四大名花之一，平日里见到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出手自是阔绰，虽说银子都是老鸨收了，但也有大方的客人会给些打赏，这些便是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
夏竹也喜欢子丹楚雯只觉得心被刺痛了一下，子丹她、也喜欢夏竹了吧，不然照子丹的性子，是怎么也不会接受小倌们的帮助的，而子丹也一向对夏竹很有好感的不是吗，楚雯忍着满心的心酸，强颜笑道，“夏竹对你情深意重，你可不能辜负了他一番心意。” 夏竹虽然是青楼的人，但他却毫无风尘味道，想来也是能过日子的人。
子丹正想着要怎么跟楚雯说她和夏竹的事，听楚雯这么说，到也省了她来开口了，便顺着楚雯的话道，“我答应了夏竹，只要我赚到了足够赎他的钱，就帮他赎身；而且，我会照顾他后半辈子。”顿了顿，“或许，我会娶他。”
楚雯平静的面孔下是鲜血直流的心，他紧紧咬着自己的后牙槽，半晌，若无其事道，“那很好呀夏竹很好。”
子丹看他，很好吗？哪就很好吧……
有了夏竹的帮助，加上这一年多积攒下来的钱，子丹很快在街上找到一间合适的店铺，铺子原先是一家书店，有上下两层，为了方便放置书架，都是呈一大间的。子丹找了人来装修，又请左锦帮忙打造美容院专用的小床小柜子等。开了店面，人手肯定是要增加的，子丹最近忙得没时间去百花楼，楚雯在那她也不放心，正好让楚雯回来教新来的男孩子们化妆。
美容店装修得很快，差不多半个月就全部弄好了，而且都是木料装修环保无毒，不用担心甲醛什么的，只需等左锦将木具全部打好，以及男孩子们手上熟练就可以开张。
这一批的男孩子有二十个，训练的步骤跟以前一样，而且按照子丹给他们安排的训练强度，估计一个月后便都能上阵了，到时左锦那边也基本打好了店里要用的木具，如果资金不够的话，可能要跟岳秀青和裘小玲先赊些货来用着……子丹靠在门柱上飞快计算着，笑金吟吟过来福身道，“小姐，可以吃饭了。”
“哦，好，去叫紫风。”子丹说着向院子走去，没有听到笑金在后面答笑银已经去叫了，她走到院里宣布，“好了，大家都去吃饭，吃过饭继续。”
男孩子们都应了散去，子丹和楚雯也向堂屋走去，“楚雯，累了吧？”
楚雯笑笑，“还好，都在家里，不会怎么累。”能帮子丹，他很开心。他不能给她想要的感情，但他可以用心帮她做事，只要他能做到的，便尽力不让她再去操心。
两人进了堂屋，笑金端上一碗汤，“小姐，这是绿豆甜汤，吃了可以消火去燥，你待会还要出门，喝了还可以防中暑。”
“你熬的？”
“是。”
这孩子到有心了，子丹谢了接过来，“楚雯，吃了饭记得把这汤喝了。”
笑金急道，“小姐，这是给你的……”
呃？子丹端着碗，一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楚雯看了看那碗汤，径直接了过来，轻轻抿一口，微笑道，“不错，很好喝，笑金果然很会做吃的。再去打几碗来给紫风他们，剩下的就分给大家喝了，小姐她不喜欢喝这个，就不用给她喝了。”
她什么时候不喜欢喝这个了？子丹苦笑着看了看正对着她笑得灿烂的楚雯，好吧，那她就不喜欢喝吧，她喝凉开水……“公子说的对，我不喜欢喝，听公子的。”
笑金垂了头，“是。”
笑金再端了绿豆汤来，紫风也带着笑银来了，子丹拍着手掌，“馨儿宝宝，看这边！”
馨儿小眼睛转了转，给了子丹一个笑，紫风将他抱到子丹和楚雯中间让她俩逗了一阵，待笑金布好碗筷了，才起身递给一旁的笑银。
“笑银，我来吧，你去吃饭。”
笑金挤过来欲接过紫风怀中的馨儿，紫风一侧身避过他的手，“还是笑银来抱，该怎么喂他笑银要熟练些。”
“是啊是啊。”刚进门的笑珠猛点头，“据说喂小孩子的时候抱的姿势和喂的动作不对，都会害小孩呛到。”
紫风又道，“你做饭也辛苦了，快去吃饭吧。”
笑金看了看小姐，小姐已经在开始吃了，便只好福了福身去厨房吃，手上暗暗握了拳，都是笑字辈的，凭什么他们三个都可以跟小姐同桌，偏偏他要去厨房跟别人一起吃！
其实也不是子丹故意要让笑金去厨房里吃，她也没想那么多，笑珠笑宝最先来，一直都是跟她们一起吃饭，两人又像她弟弟似的，自然是在一起吃了，笑银要帮忙照顾馨儿让紫风吃饭，肯定是要跟着紫风了，等紫风吃完换笑银吃饭，子丹便让笑银就在这吃，免得还要回厨房恐怕也没剩什么菜了，所以说，子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