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很轻的声音，在这空寂无边的密道内，却显得很刺耳。
百里无春面现痛苦之色，目中的痛苦更浓。
黛音吃惊地后退一步，握着匕首的手苍白如纸，抖如风中的落叶，“为什么……”
匕首的两头都能吐出刀刃伤人，只要按下刀柄上的机括，便能控制进退。
而匕首的刀刃向来是伤他人的，现在却对着黛音自己，但刀刃同样伤不到她，因为刀刃刺穿了百里无春的手掌，然后被紧紧抓住。
鲜血如滴水，一点一点地往下滴。
拓拔泓看得惊心动魄，也大是迷惑不解。
两人明显是相识的，可那女子冲过来时，袖间却滑落出一把匕首。
他以为百里无春定会丧命，谁知刀刃往后倒转，反刺向女子自己的小腹，而百里无春竟又用肉掌去阻拦锋利无比的刀刃，这算怎么一回事？
拓拔泓看着两人的眼角眉梢，又好像明白了过来。
百里无春哑声道：“你也是九阎王的弟子？”
黛音低下了头，缓缓放开匕首，美目中满是哀伤，“看来你都知道了，没错，我是她老人家的二弟子。”
百里无春冷笑道：“所以从头到尾，你根本就没有被谁抓走，这是你们师徒二人的好戏。”
黛音叹道：“师父要我守在这里，只要有人进这密道来，便杀了。”
百里无春目光变得柔和下来，“但你刚才本可杀我。”
黛音怔怔看着百里无春的血手，摇头道：“我杀不了你。”
百里无春道：“见你出现在这里，我就猜到了几分，但你若真的要杀我，我也决不还手，任你宰割。”
拓拔泓眉头一跳，却还是沉默不言，在这里，没有人会听他的命令。
所有人都听他的命令，他才成为了天子，否则一无是处，他在很早之前，便比他的父皇更明白这个道理。
如今这道理更像头上悬着的一把利剑，不断地提醒着他，刺痛着他的身心。
黛音抬起头，面上如梨花带雨，晶莹的泪珠凄艳得无比动人，谁见了也会心生怜惜，“我……下不了手。”
百里无春道：“所以你就把刀对着自己？”
黛音道：“我不能违抗师父的命令，只能……”
百里无春将匕首拔出，一把扔在了地上，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左手在右臂上点穴止血，笑道：“跟我走。”
黛音道：“去……哪？”
百里无春道：“跟我回不灭刀宗。”
黛音想起他曾经说过，总有一天，要把她娶回不灭刀宗，现在真地听到百里无春如此说，心内又是欢喜，又是黯然神伤，“不行，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师父绝不会同意，我很清楚地狱的手段……”
百里无春道：“你师父已经死了。”
黛音震惊地看着他，“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她被……”
百里无春面上的笑容止住，不知如何说下去，九阎王正是被百里惊涛一刀杀死。
沉默许久的拓拔泓忽开口道：“是被剑败神杀死的。”
百里无春怪异地看向拓拔泓，不知他为何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