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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星野

战死沙场的将士一样,被埋进了记忆的沙尘中,尽管没人会忘记“琼芳”这个名字。

    琼芳失踪后,希尔薇娅也曾秘密调查过,但是才进行两天便放弃了,并从此不再过问此事,只是一心一意帮助他的妻子抚养星野。

    星野不愧是琼芳之子,他完全继承了父亲锻造的天赋,他在希尔薇娅简单的指导下,凭借其与生俱来的悟性不断摸索锻造技艺,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便将其父亲遗留下来的铁匠铺重新开张,延续了父亲的事业。

    很快,他便成为远近闻名的铁匠,更有人宣称终有一天他会超越父亲的成就,成为一名更加伟大的兵器铸造大师。

    星野并不十分期待自己有那么光辉的一天,对于他来讲,像爷爷那样帮助村民锻造一些农具用以维持生计便可,而兵器产生杀戮,他可不想让自己成为战争的帮凶,涂炭生灵。况且父亲的失踪与其过分执着于制造兵器不无关系,星野对此耿耿于怀。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当有人出高价邀请他铸造铁剑时,他总会以不曾涉足为由婉然拒绝。这大大影响了他名气的传播,以至于很少有人直接称呼他的名字,而总是以“琼芳之子”代称,对此他并不介意。

    他也知道,尽管自己对父亲存有芥蒂,但不可否认父亲是一名了不起的铁匠,每次母亲提起父亲时总会一脸的骄傲,接着便陷入无限的沉思,有时还会偷偷流泪。星野知道母亲曾带着自己度过一段艰难的日子,在那残酷战争时期,一个女人独自带大一个孩子有多难可想而知,但母亲是坚强的,她从不轻易落泪,除了想起父亲。

    星野无法了解怀念的滋味,尤其是对于自己的父亲——他不曾在自己心中留下哪怕一丁点的记忆。

    星野的童年并不快乐,由于害怕受到伤害,母亲总是把他关在屋里,独自承受着原本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孤独。

    但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希尔薇娅来访的时候。在星野眼里,希尔薇娅是个奇特的人,从她口中总有听不完的故事,她看透生死,时常唠叨着人生就是他腹中的咒语一样,变幻莫测,财富与荣誉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稍纵即逝,因为人生短暂,对于时间,人生的短短数十年不过是流经沙河的一粒尘埃。

    也正因为如此,当她向星野讲述她的知己友人一代又一代地离去时,她也不曾悲伤过,她告诉星野,人身可化作尘埃,但人心不朽,有些东西是可以亘古长存的,比如记忆。

    能够保留记忆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不幸的是,人们无法选择保存哪段记忆,于是,有欢乐必有痛苦,有喜悦必有哀愁。不过希尔薇娅并非凡人,作为一名天袭法师,她被赋予了筛选记忆的能力,只是这种能力从类没被希尔薇娅使用过。

    在星野的大部分关于希尔薇娅的记忆中,都是一些神奇的故事,魔法、精灵、游侠以及关于他们的传奇,当然,还有可怕的妖精和半兽人以及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生物。这些精彩的故事多少为星野灰暗的童年抹上一些色彩。

    当然,关于父亲琼芳,也是他们经常聊到的话题。在母亲口中得知,父亲是一个慈爱、有责任感、且功成名就的一家之主,而在希尔薇娅的口中,了解到的父亲又是一个豪爽、有正义感、且十分执着于其事业的男人。

    星野不了解一家之主的涵义,更不觉得父亲失踪是一次有责任感的表现,所以他更喜欢希尔薇娅描述时的父亲。也因为如此,当这天星野与希尔薇娅再次会面时,便一如既往地提到了父亲以及关于父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