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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上

鲁,姓倪双名豪仁,大家给他取个诨名都叫做好人,整个鲁家村就他家是外姓,”

    王石听了心里暗忖道:“这好人两个字他却是当不得!”

    王石又问道:“他店里的几个伙计是哪里的,也是鲁家村的吗?”

    “这就不清楚了,好像是外地人吧,平时各自忙生意,也不怎么和他们交往。”

    二人寒暄了几句,王石告辞出了皮货店,回身去马厩牵了马,把包袱整顿停当,骑马加鞭往东赶了二十多里地,此时夕阳西下,晚风拂面,更觉凉爽快意。往前行不多远,几株老松,掩映着一处村庄,数缕青烟从屋顶升起。不禁让人联想起王维的诗句: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尤其对这一句大漠孤烟直,感怀于心。策马入村,行不多远,果然看见一口水井,几个农妇正在井边打水。王石下马上前躬身施礼:“敢问大姐,这里那一家是倪豪仁宅上?”

    村妇笑答:“找他家何事,我便是他浑家。”

    “原来是嫂嫂,真是巧了,我是倪大哥的结义弟兄,刚从外地回来特来家中相望。”

    此妇人正是倪豪仁的浑家卞翠花,刚来井边打水和王石遇着,听说是丈夫的结义弟兄,赶忙引进家中见过老娘,去厨房忙着收拾了几个酒菜,将出摆在客厅里招待王石。

    王石环顾他屋中四周,泥墙瓦房,虽然寒酸,却也还整洁。吃过晚饭,宿了一夜,把包袱里金子宝玉尽数拿出,央村中长者,买了几十亩田地,又盖起诺大一处庄院,将剩余资财赋予卞氏,嘱咐她好生孝敬老娘,用心哺育幼儿,勿生别念。叮嘱一番出门上马欲行。

    卞氏问道:“我家男人怎没和你一起来。如何就将这许多资财相赠!”

    “我现今便要和倪兄去往塞外,他年生死难料,兄长不愿来辞嫂嫂,只怕儿女情长,裹足难行。叫小弟待为行事,他却在前路与我汇合。就此别过。”王石在马上欠身抱拳约施礼,策马加鞭而去。

    如此在鲁家村耽搁了一月之久,挨延到七月初,王石复翻身回到庐阳镇,依旧在如归客栈歇了一日,此时店里已经破烂不堪,无人打理,王石将剩米煮了些粥吃了,盘算身上还有二百多两银子,估摸路上盘费也够用,第二天继续往北行,吸取上次的教训,中午不在赶路,每日近午便歇,日行四五十里。在路将及一月方到凉州,进城找了家客栈住下,向店家打听道:“请问老丈,这凉州马家堡北腿门怎么走?”此话刚一出口,大厅中靠门边一张桌子坐着吃饭的数条大汉,一起将头看了过来。店老板没说话,只是将眼睛往那边做个眼神。回身进里屋去了。

    王石见店老板不说话,却把眼神来示意,遂回头看时,大门边围坐着四条大汉,揎拳捋袖,将板刀靠在门边,齐刷刷的望着自己,双方一对眼。内中一个穿白卦子,紫棠色面皮汉子起身一抱拳:“横矛勒马喝断桥!”

    王石抱拳回礼起身笑嘻嘻。几条大见王石没说话,互相看了一眼,都以为是刚才王石没听清楚,这紫棠面皮汉子又说道:“横矛勒马喝断桥!”见王石还是一脸茫然,又说了三次。原来这是北腿门的切口,下一句便是:七入重围保幼主!。这上一句说的是张翼德据桥,立马横矛退曹兵,下一句对的是,赵子龙大战长板坡,七入重围救阿斗。说时杀气侵人冷,讲处悲风骨寒。

    但凡是门中弟子故交都知道这暗语。四个人先在吃饭,听见王石在打听北腿门的去路,故而这紫棠面皮的汉子一连喊了几次切口,见王石都答不上来。问道:“你找北腿门干什么?”

    “敢问几位兄台可是北腿门的?”王石抱拳笑嘻嘻作了个罗圈揖。

    一个黑脸汉子道:“正是,你有什么事!”

    “我是来寻一位好朋友的。”

    “哦!是那一位?”黑脸汉子问道

    “就是绰号叫做蹬云虎,姓曹名建仁的便是。”

    四人异口同声都道:“你找我们大师兄?”

    王石笑着说道:“正是!”

    紫棠面皮的汉子道:“既然是来找我们大师兄,为何不知道门中暗语?想来你是找大师兄寻仇是不是?”

    王石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刚才他一连问了几次的那句话,原来是暗语,赶忙解释道:“怎么是来寻仇呢,去年的时候在金陵,和你们大师兄结识,他邀请我来凉州玩,当时他并没说要对什么暗语。不信你就带我去见你们大师兄,一切不就了然了嘛。”

    黑脸汉子站起身说道:“那既然如此,便带你去,也刚好我们要回马家堡。”

    王石随着四人一同到了马家堡,到得门口,紫棠面皮的汉子回身说道:“公子先在门外等等,我去里边见大师兄。”

    这马家堡依山而建,周遭具是用青石砌成两丈余高大围墙,面南两扇大门,左右各立着两尊大石狮,门口青衣汉子头包软巾,手持快刀,分立左右。

    四个汉子进去不多会功夫,曹建仁穿了一身白布短褂从门里出来,哈哈大笑道:“王兄弟,多时不见甚风吹得到此!哈哈哈!”

    王石赶紧上前躬身抱拳施礼:“久违!小弟四处闲逛思量来此望望兄长。”

    曹建仁把王石引进客厅,拜见了北腿门掌门,铁腿卷秋风,马圆山。又和几个师兄弟都一一介绍过了,叙了几句寒温,曹建仁这才把王石请到自己房中待茶。两人落了坐。:“王兄弟是南方人,初次来我这里,也没什么招待你,骆驼肉,你肯定没吃过吧,明天我杀一头骆驼给你尝尝鲜,这驼峰,可是好东西啊,哈哈哈。”

    “多谢兄长盛情,家常便饭,能充饥饱肚就可,何必要为了我在枉杀生灵,岂不是叫小弟背上罪业。”

    “你这个书呆子,哈哈哈,吃几只骆驼算什么。管他罪业不罪业的,咱们在江湖上跑,过的是刀头添血的日子。杀了那么多人,罪业早就计较不清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两件。哈哈哈!”

    王石笑道:“兄长到是看得开,以前小弟也不信这些,前日在来的路上受了些暑气,病倒在庐阳镇如归客栈之中,差点被那倪掌柜和几个伙计给活埋了,刚把我扔进挖好的大土坑,当时自认为此番必死。哪知天上突然下起瓢盆大雨,冷水一浇,把脑子浇得清醒,身体豁然好了,抽出袖中短刀割开麻袋,将这一撮鸟人,全把来捅死,埋在他们自己挖的大坑中。你说这是不是报应,若是当时不下那一场及时雨,我兀自还头晕脑胀动弹不得,岂不是叫这些恶人给活埋了。”

    “兄弟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故而下了这一场雨来救你性命。”曹建仁命庄客摆上酒菜,二人饮酒至更深方各自回屋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王石起床在院子里闲走,曹建仁从里屋出来:“哈哈哈!兄弟昨夜可安卧。还习惯吧。”

    “还好!”

    曹建仁命人将早饭来吃了,拉着王石出了庄院,到西头一处马厩,挑了两匹马自己跳上马背,策马扬鞭纵横驰骋,人在马上倒立,侧倒,射箭。王石在一边看得拍手叫好。

    曹建仁收拢丝缰,住了马,走到王石跟前:“你上马,我教你骑术。”王石有些胆怯,被曹建仁不由分说,弄到马背上,自己坐在后面,将平生所学骑术倾囊相受。王石在马家堡住了两个多月。每日骑马射箭。马术练的精熟了。这一日曹建仁将王石叫到客厅,命人摆下酒宴,劝了四五杯酒,曹建仁道:“兄弟!不是哥哥赶你走,实是,为兄明日便要起程去南下贩运一批皮货。在路将及半年方能回转。我走了以后这庄上之人难免会对你招待简慢。那时反坏了你我弟兄情分。所以我这就算是给兄弟践行,你是跟我一起南下,还是去别处,若是和我一起回转南方,正好一路有伴。”

    王石道:“如此,我明日便和兄长一同起程,只是我不想去金陵了,准备就此向西南,经歧州入川去了。出门几年未曾还家,虽然家里别人亲眷,还是想回去看看。”

    “如此也好!”

    饮宴至更深方散,第二日一早,曹建仁将出一百两银子赠与王石,王石也将自己所骑的两匹枣红马赠予一匹给曹建仁,:“兄长一路保重!有缘再得相会!”王石在马上抱拳施礼,二人洒泪而别。

    从马家堡出来,此时已经是八月深秋,在路行了十数日,但见前面一座大山,横住去路,红艳艳满山枫叶,煞是好看。不禁感怀于胸,即兴作诗曰:金风摧遍满山红,

    二月春花枫叶隆。

    茕身纵马山前路,

    扬鞭催骑觅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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