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与匈奴的交界之处，是一片泥火山，寸草不生。北风呼啸着卷地扫过，扬起一道沙墙，顷刻之间天地混饨一片。
一彪乌孙马队飞奔而来，为首的正是大将军卡德尔。他猛地勒住战马，回头问道：“哈日勒的鹰师驻地是在这儿附近吗？”身后的巡防队长答道：“正是，就在前面不远了。”卡德尔点了点头，一声吆喝，战马嘶鸣着向前冲去。
鹰师驻地，一座座毡帐紧紧相连，可以看出，这是一座规模相当庞大的营盘。大营门前两名乌孙军士守卫着，营内出奇的寂静，没有任何声响。远远的卡德尔的马队飞奔而来，两名站岗的军士一惊，一人转身飞跑进营报告，另一人快步迎了上来。
卡德尔一举手中的金牌令高声喝道：“我是卡德尔，哈日勒将军在吗？”军士赶忙道：“正在营中。”卡德尔让军士头前引路。军士答应着向前跑去，卡德尔催马跟上。
营中空空洞洞，没有军士，甚至连马匹也没有，只有数千座毡帐在狂风中猎猎地作响。卡德尔眉关紧皱，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忽然前面出现了一顶兽皮大帐，领路的军士道：“大将军，哈日勒将军就在帐中。”
卡德尔点点头，翻身下马，快步向大帐走去。
哈日勒坐在将军案后，似乎早就在等待着卡德尔的到来。此人我们见过，就是特使在独山子顶上发现的那一队穿匈奴军服的乌孙骑兵首领之一。
皮帘一掀，一股强光射进帐中，卡德尔大步走了进来。哈日勒没有动。卡德尔冷冷地道：“哈日勒将军，你的鹰师呢？”
哈日勒笑了笑：“大将军，今天我特意在这里等你，是想和你谈一谈的。”
卡德尔双眉一扬：“哦？谈什么？”
哈日勒笑了笑：“当然是谈谈我们的新昆莫。”
卡德尔愣住了：“什么？新昆莫？”
哈日勒泰然地道：“不错。”
卡德尔冷冷地道：“你指的不会是吉鹰野小昆莫吧！”
卡德尔厉声怒吼道：“大胆哈日勒，军须靡昆莫陛下对你有天高地厚之恩，你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真是蛇种豺性忘恩负义，罪该处死！”
哈日勒笑了笑，有恃无恐地道：“大将军不必激动，请听我说，军须靡昆莫对我是很好，但是他太软弱了，我乌孙人是雄狮，可他却要我们做温顺的绵羊。他对武士一味地委曲求全，奴颜婢膝，丧尽了我乌孙男儿的血性。其实，各军将领对他早已十分不满。而吉鹰野特使英勇善战，深得军心。大将军，你听我好言相劝，不如归顺吉鹰野特使，我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卡德尔一声怒吼：“你给我住口，你这个阴险小人，跟随小昆莫做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竟还有脸在本将军面前大言不惭，煽动造反，企图加害昆莫陛下，真是无耻之极！我问你，是不是你私自出兵歼灭了李陵借道的大军？”
哈日勒供认不讳，坦然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