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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小人报仇

干。

    “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知为何,您竟要这般羞辱于我?”

    黛安罗德姆涨红了脸,颤抖着身子问道。

    理论上,前来宣读国王旨意的高阶宦官,与前来配合执行公务的高阶武官,都代表着国王陛下乃至朝廷的体面,众目睽睽之下,尽情侮辱沦为娼妓的贵妇人,怎么看都是很不得体的举动。搞不好,就有言官出面弹劾,有辱官方的光辉形象不是?

    哪怕是为了泄私愤,公报私仇也不可取。

    “哈哈!好一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哪!”宦官黎塞留哈哈大笑了起来,尖利的声音突兀的在最高点止住,听着就像一只公鸭被人突然捏住了脖子,很是令人难受。

    “不愧是高高在上的侯爵夫人,首席顾命大臣与首相的亲侄女,哥哥又是执掌兵权的大将,权势熏天,连王室都要忌惮的豪门贵女。又怎会把身份低微的宦者放在眼里?”

    “相信在你看来,打杀几个下贱之人,和踩死几只蟑螂没什么两样,算得了什么?”

    尽管黎塞留说的云淡风轻,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恨意,却浓郁的令人恐惧。

    “我我与大人并不熟络,您又是内官,哪来的这么一说?”

    惶恐之余,黛安罗德姆脸上的红潮开始退却,很是不解。她不记得自己曾经得罪过对方,而且得罪的那么狠,但对方态度之真实,显然不像作伪。如今她是鱼肉,宦官乃是刀俎,想要整治她,根本没找借口的必要,怎么高兴怎么来就是。

    莫非是有什么大的误会?

    “你看看,你看看,就说你贵人多忘事吧?”黎塞留夸张地摇了摇头,语气逐渐放缓,说道:“十二年前的夏季宫廷舞会,你觐见王太后的时候,不是亲口向她老人家告状,说宫里头人浮于事、管教不严,你先前亲眼看到几个内官在隔壁偷懒睡觉么?”

    “噢我你,你”黛安罗德姆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你什么你。”黎塞留一声冷笑,眉头一挑,打断道:“尊敬的夫人,你可知道,这几名激怒了王太后的内官,落了个什么样的下场?”

    “嗯?不知道?让我告诉你好了。”

    “每人三十戒鞭!”黎塞留弯下腰,狠狠揪着黛安罗德姆的发髻,朝前一拽,黛安罗德姆便踉跄着被拽前了一小步,痛得她眉头直皱,差点儿就失声尖叫出来。

    然而她不敢。

    两人的面部距离之近,几乎到了脸贴脸的地步,也因如此,宦官眸中蕴含的怒火,完全落在了她的眼里,随着对方瞪圆了双眼,突起的眼珠上面,血丝密布,一根一根,仿佛一条一条剧毒的灵蛇,毫不掩饰杀戮的渴望。她能清晰的感觉到,眼前的黎塞留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随时便要朝她喷出代表仇恨的滚烫岩浆与火焰,将她一举烧成灰烬。

    “你可知道,三十戒鞭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痛彻心扉的刑罚!每一记戒鞭落在身上,便会立即形成两根手指粗细的凸起状肿块,再这么一拖,鞭身上的无数倒刺,便会直接撕碎业已肿胀的皮肉,就像撕开一张破布那么简单!”

    不等黛安罗德姆回答,其实也无需她回答,就在自问自答之间,黎塞留的双眼已经变得彻底通红,他表情狰狞地低声吼道:“我永远忘不了,每一记戒鞭抽在身上的滋味!”

    “每当季节变换,或者潮湿阴雨天气来临之际,我的背部便会又痛又痒,难受的让人发狂,恨不得把皮都给揭下来。吃什么、敷什么药物都没多大作用。宫中的牧师说,那是由于筋络、血管乃至神经都被一一撕碎,创口太深太多的缘故。除非有圣阶级别的牧师出手救治,才能有望根治。”

    只听黎塞留一声惨笑,道:“可怜我一个卑贱的内官,又到哪儿找圣牧师帮我治疗?即使找到了,也付不起诊疗所需的费用。”

    “不过我很知足。”

    “比起我那两个同时受刑的伙伴,我已经幸运得多了。他们俩,一个被活活打死在了刑架上,另一个虽说勉强熬过了酷刑,却最终没能熬过接下来的高烧”

    “可怜俩人咽气的时候,眼睛都是睁着的,后背就像那烂透了的茄子,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肉”宦官越说,嗓音越低沉,痛苦的连面部的肌肉都在不断抖动,不堪回首的往事,显然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灵创伤,直至今日才找到了发泄的渠道。他大口大口喘息着,好不容易才慢慢回归平静,道:“而这一切,全拜夫人所赐。”

    这时候黛安罗德姆的脸色,已经变得完全苍白,她的嘴唇不住哆嗦,很想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口。她确实没想到,当年自己随口搬弄是非,竟会对别人造成这般惨痛的伤害。

    静静地注视着前侯爵夫人,黎塞留轻轻补充道:“你可知道,为何我们几个会躲在旁边的房间里头,偷偷的‘睡懒觉’?”

    “那是因为,为了布置好现场,让包括您在内的贵妇人们玩得尽兴,我们已然忙了两个通宵,整整二十四个时辰没有合过双眼!”

    言毕,他松开黛安罗德姆的发髻,在她的俏脸上拍了一记,然后便站直了身子,目光冷冽。

    “夫人身娇肉贵,请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掉的。”

    轻蔑地看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黛安罗德姆,黎塞留转身离去,声音自前方传了回来。平淡的语气,与那无边的恨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紧随着他的两名年轻宦者,则是全程怒视着前侯爵夫人,以及她的一干子女,直到非走不可了,方才恨恨的离去。

    在世人眼里,宦者乃是不折不扣的“小人”,失去了某个男人重要器官的他们,最为卑微和下贱,向来是被人嘲讽、遭人作践的对象。

    然而沉沦在黑暗之中的他们,一样怀着对光明的无限向往,一样希望被当成正常人看待。

    “带走!”

    女捕头手一挥,两旁的城卫军便两人一个,或搀或押,提溜起一干垂头丧气的男女犯人,准备上路。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尘埃落定之际,刚被扶起站稳的黛安罗德姆,突然迸发出全身的力气,抬头的刹那间挣脱了腋下的两只大手,一边朝着晨曦所在猛冲过去,一边死命尖叫道:“晨曦小姐,求求你救救我们!我叔叔还有翻盘的机会,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少女顿时目瞪口呆。

    我去!你怎么强行给自个儿加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