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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梁遣已经转世,已经忘了一切,但是再走一遍曾经走过的路,总能想什么,何况,梁遣终于来接他了,梁遣不记得的事,他会替梁遣记得,梁遣没完成的约定,他会替梁遣完成。

    秦文玉一点都不失望,反倒很高兴,他有一百多年没有这样高兴过了,从1921到2030。

    床上的人哼哼唧唧起来,好像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秦文玉飘过去,熟悉的脸皱着眉,嘴里念叨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眼泪连成线从眼角溢出,没入枕头。

    秦文玉也蹙起眉,冰凉的手指划过陶慕嘉的侧脸,然而他到底是没有实体的,眼泪穿过了他的手指。他叹息一声,缓缓在陶慕嘉身边坐下,守着他到天亮。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陶慕嘉在梦里梦到独孤启抱着他的尸体嚎啕大哭,哭声实在太悲戚,他也跟着抽抽搭搭起来,他看着独孤启抱着他的尸体一路走,到县城里一家挨着一家找医馆治伤,然而他的尸体早已凉透了,所有人都告诉独孤启这人没得救。

    时间一转眼过了许多年,独孤启统一了中原,后宫空荡荡的一片,年少英俊的脸上爬满了细纹,他接了自己哥哥的儿子过来抚养,每一天都过得一模一样。

    到独孤启死的时候,陶慕嘉看见皇陵里有两副棺椁。

    画面定格在皇陵封闭的一刻,他的面前渐渐模糊,好像有人在为他擦眼泪,他看不清那个人,好像是独孤启,又好像是姜望寒,可他又觉得,那人好像刚刚见过面的秦文玉。

    悲伤渐渐淡去,七年的感情好像一场梦一样,七年又七年,心也累了,悲伤总是不会太长久,他还要继续往前走。

    陶慕嘉醒来的时候看见秦文玉闭着眼睛坐在他的床头,一束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跨过地板和床单,在墙上形成一道淡黄色的条纹。

    楼下响起嘈杂的吆喝声,乒乒乓乓的,镇里人早已把摊摆好,馄钝和汤面的香味顺着藤蔓爬上来。

    肚子里一阵咕噜噜的响,陶慕嘉不好意地坐起。

    秦文玉睁开眼,飘下床站在一旁看他。

    “昨天晚上那个人没再来吧?”

    秦文玉摇头,“他受了重伤,短时间内不会来找我了。”

    “哦,这样,你跟他有过节吗?”陶慕嘉一边穿衣服一边好奇的问。

    秦文玉沉吟了一阵,淡淡地把这个问题越过,“已经早上九点了,你洗漱一下,我们出发吧。”

    当事人不愿意说,陶慕嘉也不好多问,翻身下床,就着招待所里的牙刷牙膏毛巾洗漱了一番。

    梁安好像没有什么行李,只有腰间挂着的聚魂袋和兜里的罗盘符纸,以及内兜里的手机,钱包里还有四百块钱,陶慕嘉一边下楼一边